第五十九章 日渐衰落的宗族-《清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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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的嫡长子力挺徐卫,使得大家都以为徐锡这次要惩罚徐卫只是做一做秀,和儿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是吓唬一下徐卫,于是刚才还在犹豫的众人也都纷纷劝慰徐锡,让徐锡从轻处罚。

    徐锡虽然在京城做了二三十年的翰林,但是思想和眼界依然没有超脱中国这个大环境,还认为宗族的力量甚至大过国法家规,只要自己定了徐卫的罪名,徐卫肯定会成为众人唾弃的离经叛道者,就连徐卫的产业也会被自己以宗族的名义没收,这种事情在中国历史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与自己的父亲徐锡不同,徐岱一直就是徐家所有产业的实际管理者,尤其是从长沙开埠以来,他的眼界早已经超越了长沙这个小水潭,甚至能够了解万里之外的洋人世界,也隐隐约约的感触到徐卫在洋人世界的影响力,这不是一个小小的徐家所能剥夺的。

    徐岱有自己的打算,他准备用徐家家族这个大义框住徐卫,毕竟当时整个中华民族的宗族思想都是深入人心的,然后让徐家的人员全面接受徐卫的产业,等到成熟的时候徐卫的产业就已经脱离了徐卫的掌控,纵然徐卫在国外有点势力,也无济于事。

    受封建思想毒害非常严重的徐锡一直以来都认为只有自己的嫡长子徐岱才是自己真正的儿子,其余的三个儿子在出身上是不能和自己的嫡子相提并论的,所以在对待自己的这些儿子时就一直对徐岱言听计从,其他的儿子则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尤其是由婢女所生的四儿子徐麟,从小到大对待他的只有命令,根本不要奢望所谓的父爱。

    徐锡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反对自己的决定,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于是首位的老者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可以给徐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也遵从大家的意见,三叔,你是咱们徐家辈分最高的人,就麻烦三叔跑一趟,告诉徐卫,只要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自觉到祖宗的灵位旁忏悔,我就原谅他的过失。”

    “这件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做得来的,”老者扶须说道。

    就在大伙都散去的时候,徐锡派往巡抚衙门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但是带回来的消息不仅让徐锡大失所望,还让徐锡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在同治十一年五月的时候,大清中兴之臣李鸿章在复议制造轮船未裁撤折中称:“臣窃惟欧洲诸国,百十年来,由印度而南洋,由南洋而中国,闯入边界腹地,凡前史所未载,亘古所末通,无不款关而求互市。我皇上如天之度,概与立约通商,以牢笼之,合地球东西南朔九万里之遥,胥聚于中国,此三千余年一大变局也。”

    于是一时之间这句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成为了当时洋务派经常挂在嘴边的名言,在做翰林的时候徐锡也多次在奏章上引用过李中堂的这句至理名言,但他也仅仅知道世界在变,国家在变,却想不到人民也在变。

    在旧时的中国,政府和人民截然为两事,国家和宗族也是不相调协的,人民的维系全靠以宗法为背景的乡治,平时一般的乡治则以宗祠为基础的最多。

    现在的宗族制度是宋元以下所形成的新的宗族结构,新式宗族是由许多核心家庭、主干家庭或共祖家庭组成的,共财单位很少超出同祖父的成员,但通声气、济有无的范围却可以远过于五服,其基础至少有四:族谱、义田、祠堂、族长,于是以族谱、祠堂、义田、族长为标志的宋元以来的新宗族开始实施其辅助国家治理的政治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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