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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这么一个流着顾连成的血，又有一个那样荒唐身世的孩子，有些好奇。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却在诸国权贵之中屡屡发生，之前他也见过一些因为各种各样理由出生的私生子，哪怕气质、性格各异，但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亮的。

    顾连成死得凄凉，最终留下的血脉又是这么一个孩子，也不知道他若是泉下有知，会是什么感想。

    顾明珏想着，或许他能将这个孩子留下来，看看他以后能走到哪一步。

    他们这两代的人或许真的受了诅咒，才会不断轮回一样有这些命运注定凄凉的人出现，又让他们在同一个时代走上高位，最终刀兵相向，一起抉择命运的走向。

    君后辛一念之差留下了大岳如今的皇长子，他若是也将这个孩子留下，他们下一代又会走向什么样的未来？

    “主子？不知主子是否见到了西夷的八王子？”

    顾明珏被宋唯严叫回了神，他回头看了一眼宋唯严，颔首想起了那个人。

    “见到了，这一次他也是亲自前去，带着一个名叫加伊思的人。”

    “那是个很危险的人，也是个很强大的人，他是真正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西夷内对他的传言一点也没有说错。”

    宋唯严在战场上和伊路·哈亚司交过手，但他没有与他近距离地接触过，战场上的伊路·哈亚司是恶鬼，让九蛮的将士光是看着他就觉得胆寒。

    现在顾明珏都亲口这么说了，他不知作何感想地握紧了缰绳。

    顾明珏看见了他的神色，不由还有些好笑。

    “唯严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大岳有君留山，西夷有伊路·哈亚司，而九蛮没有一个人能同他们抗衡？”

    宋唯严默然不语，只低着头，在顾明珏的打量之中挺直了背脊。

    顾明珏放慢了马的步伐，让两人的马靠得近一些，他抬手拍了拍宋唯严的肩。

    “且与一战吧，生死输赢，我们有什么可怕的，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不也是从一无所有开始迈步的吗。”

    “是，臣明白了。”

    宋唯严沉声应是。

    顾明珏已经看得很开了，这一次大岳一行，他放下了狂妄去看大岳的山河，明白这一仗若是在此时去打，那他确实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君留山为民，他为仇，一个民心所向他就输得彻底。

    给他时间再去成长，再真正让自己回到九蛮，那他或许有一天能够让九蛮强大起来，但谁也没有这个时间给他。

    他以前以为他是和君留山一样的人，只不过他的运道比君留山差了一些，这一次见到了伊路·哈亚司，他才知道，他和这个人才是一样的。

    这是在伊路·哈亚司提刀杀人的时候，他突然明白的。

    既然他和伊路·哈亚司一样，是为了复仇而回，那他不如就将复仇做得彻底一点好了。

    “九蛮的事，孤不想要再多费什么心思了，回京之后孤见一面那个孩子，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有时候孤在想，坐在君留山的那个位置上也是挺好，比坐在皇位上舒服多了。”

    宋唯严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当即皱了眉想要去看顾明珏，顾明珏却一甩马鞭飞驰而出，后面四人连忙跟上，但宋唯严还是迟迟忘不掉顾明珏说的最后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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