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尔敢!” 寒蝉自然敢。 这个来自北方的剑修,无比平静地看着自己神海里那些燃烧的天地元气,心想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寒蝉,今日便要做人间之中,第一个对东皇太一出剑的剑修。 那一剑落在了天穹之上的冥河之中。 瞬间惊起万丈惊涛。 无数魂灵被震散而去。 那些颂唱之声,亦是被强行中断了下来。 无数剑意带着被燃烧的天地元气所带来的磅礴之力,瞬间向着冥河上下四散而去。 无数魂灵弥散。 太一之祭被迫终止。 只是这一剑的代价,显然也是极为沉重的。 寒蝉的境界在这一剑中,无比迅速地跌落着,却是直接从四叠之浪,变成了三叠。 三叠之下,没有二叠。 而是小道。 只是虽然境界跌落,寒蝉的气势却是显而易见地增长着,一身剑意之境,颇为迅速地提升着。 在那一刻,却是越过了剑崖青莲之境,直逼崖主而去。 一剑落向冥河泯灭魂灵,却是依旧未曾止息。 一如寒蝉所想那般。 这一剑,要落向东皇太一。 哪怕那只是一个死去了不知多久的神魂虚影。 只是很显然。 这一剑,哪怕再如何强势,终究还是落不到那一道身影之侧。 剑临的一刹那。 浩然神力自太一虚影之上扩散而出。 寒蝉的一身剑意与元气,却是在那一瞬间,被尽数瓦解。 整个人亦是被那些神力之辉,击落向人间。 “扬袍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寒蝉在坠落的那一刻,看见那些原本立于天地四周的南楚巫们,无比虔诚地颂唱着。 于是他明白了过来。 颂唱之辞,不止是出自那些冥河魂灵口中。 亦是出自那些南楚巫口中。 只是在万千魂灵齐颂之声中,那些声音被覆盖了过去。 南楚巫们伏地而礼。 颂声继续在一片安宁之中,响彻在天地之间。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 冥河之上的那道太一虚影身周神力愈发磅礴,似乎已经锁定了正在坠落向冥河之中寒蝉。 寒蝉的剑依旧在手中,他重新握紧了剑,神海之中的道海再度燃烧,三叠之浪被浩瀚点燃。 万千剑意重新凝聚。 身化剑光,一剑落向那些礼神之中的南楚巫。 只是天地之间,似乎震颤了一下。 这一剑落空了。 人间倾斜,刹那冥河在漫长的拖延之中,终于真正完成,开始回正。 寒蝉心有不甘地执剑再去,然而那些由招魂之术引回人间的魂灵,却是以身而拦,苍山暮雪,覆巢通天,亦是在这一刻尽数落向寒蝉。 这一刻的寒蝉,在被神光加持下的巫鬼之术中,距离那些南楚巫,是从未有过的遥远。 直面过神力,本就已经有些末路之意的寒蝉再次被击落,落向冥河。 便是手中绑紧了的剑,都是脱手而出。 寒蝉在第二次的坠落之中,抬眼看向那些已经开始汇聚的神力,大概也是有些遗憾。 也有些释然。 无论如何,至少他也潇洒出过剑。 我也开心饮过酒。 剑也许没有落向那道身影,天下的酒也许也没有真正喝完。 只是终究尝试过。 一切仿佛将面临终途。 然而就在那一刻,所有的颂唱之声戛然而止。 停在了‘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的终字那里。 像是一切都被人悍然打断了一般。 寒蝉心中重新兴起了一些希望。 原本有若落叶坠落的身影,再度化作游鱼,他没有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一切开始有了纰漏的时候,任何一刹,都是无比珍贵的。 寒蝉重新握住了还没有来得及落下的剑,点燃了神海之中的最后一条元气溪流。 剑意落向人间,而长剑破空而去。 与此同时,有剑势落向了这片人间。 一个无比眼熟的少年出现在了这片冥河之中,神色里满是疲倦,一身巫血。 手中之剑斩向那些巫鬼之人,剑未离手,而一剑破冥。 是赴死剑诀。 是齐敬渊。 剑意与剑势一同落下。 油尽灯枯的不止是寒蝉,亦是那些沐浴神光,一次次强行催使超越自身能力巫诀的南楚巫们。 礼魂之辞停在了终字那里。 太一之影的神力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出鞘的齐敬渊一脸疲倦,生机惨淡,拄着剑站在那里,看着同样狼狈无比的寒蝉,轻声说道:“是我让你卷入了这个故事。” “自然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寒蝉不无疲倦地笑着。 “理所应当。” 第(3/3)页